1霜降证词:染血的玉簪(上)审讯室的白炽灯忽明忽暗,灯管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
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林深坐在冰冷的铁椅上,双手被束缚在椅臂上,
金属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皮肤。他第23次摩挲无名指上的旧伤时,
单向玻璃外的沈砚之突然起身,雾蓝色西装的裙摆扫过地面,
带起一阵细小的尘埃——那些尘埃在光束中飞舞,
像极了1998年秋山别墅画室里,被晨光搅动的颜料粉末。
林深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深秋的早晨。秋山别墅坐落在市郊的半山腰,
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林,每到秋天,枫叶红透,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。画室位于别墅的东侧,
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,窗外就是一片白玉兰树。那天早上,他推开画室门,
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顾寒山,
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息。“顾寒山的尸检报告有处被忽略的细节。
”沈砚之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带着老式留声机的杂音,将林深从回忆中拉回现实。
“他的指甲缝里除了白玉兰花瓣,还有半片珐琅碎片,
成分与你送给顾晓棠的那串银手链完全一致。”林深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。
那串银手链是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,亲手在银铺打制的。每个链节都是一个微型的调色盘,
里面嵌着不同色号的珐琅,最后一个链节,他特意用了《冬霜》的主色调——群青珐琅。
他清楚地记得,1998年霜降那天,顾晓棠还戴着它在花园里转圈,阳光洒在手链上,
折射出五彩的光芒。侧门滑开的瞬间,发出“嘶”的一声轻响,
周曼云的轮椅碾过地板接缝,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锐响,让人头皮发麻。
老妇人今天换了副珍珠耳环,圆润的珠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
却掩不住耳垂上新添的淤青——那淤青的形状很特别,像被人用拇指狠狠按过。
周曼云的目光落在林深身上,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,有怨恨,有恐惧,
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“小林总说我偏心。”她的声音像浸了福尔马林的棉絮,
干涩而僵硬,“可寒山就是喜欢他的画啊,
连遗嘱都要把《四季弥撒》给一个外人...”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用帕子捂住嘴,
就在那一瞬间,林深瞥见她手腕内侧的疤痕,那疤痕的形状与顾寒山后颈的钝器伤完美吻合,
像一个丑陋的印记。沈砚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,她突然将一个证物袋拍在桌上,
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证物袋里是枚断裂的玉簪,簪头雕刻着精致的龙纹,
只是龙纹的缺口处有些发黑。“这是在画室壁炉灰烬里找到的,
簪头的龙纹缺口卡着顾寒山的头发。”沈砚之的语气不容置疑,
“您案发后第二天就换了支银簪,说是‘不小心摔碎了’,但这枚玉簪的断裂痕迹,
明显是人为造成的。”轮椅的刹车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
周曼云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她的珍珠耳环缠上松弛的脖颈,像一条无形的绞索。
“他要娶那个女学生!”老妇人突然尖叫起来,假牙在嘴里打滑,说话都有些漏风,
“还说要把别墅改成画廊,让我滚出去...那幅《冬霜》明明是我看着寒山画的,
怎么就成林深的了?”林深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想起1997年深冬的一个夜晚,
天气异常寒冷,窗外飘着雪花。顾寒山在画室里咳得直不起腰,脸色苍白如纸。
周曼云端着一碗参汤站在门口,蒸汽模糊了她的脸,她柔声说:“喝了这个,
今晚就能把《冬霜》的落款改过来。”可顾寒山却猛地挥手打翻了汤碗,青瓷碎片四溅,
其中几片还在《冬霜》的画布上划出三道裂痕,像三道狰狞的伤疤。
“您在参汤里加了氯硝西泮。”沈砚之调出药房记录,
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周曼云的购买记录。“顾寒山的神经胶质瘤让他头痛欲裂,
您却每天给他灌镇定剂,就为了让他乖乖坐在画架前,按照您的意愿完成《四季弥撒》。
”她突然提高音量,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审讯室的沉寂,
“1998年10月27日凌晨,您用玉簪打晕他,再灌下三倍剂量的药,
对不对?”周曼云的轮椅突然失控般冲向墙面,“哐当”一声撞在墙上,
珍珠耳环也因此崩飞在地,滚落到林深的脚边。就在这时,林深看见她藏在轮椅垫下的手,
正死死攥着块碎瓷片——那碎瓷片来自顾寒山摔碎的结婚瓷瓶,
边缘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,那颜色,像极了干涸的血迹。侧门关闭的瞬间,
沈砚之捡起那枚珍珠耳环,在灯光下转动着。耳环上的珍珠圆润光洁,
却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沾着一丝淡淡的指纹。“这上面有顾晓棠的指纹。
”沈砚之的目光锐利如鹰,“案发当天早上,她来过您的房间,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?
”2霜降证词:染血的玉簪(下)周曼云紧闭着嘴唇,像蚌壳一样不肯吐露半个字。
她的眼神闪烁不定,一会儿看向地面,一会儿瞟向单向玻璃,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沈砚之没有急于追问,而是打开了投影仪,墙上出现了秋山别墅的平面图。
“秋山别墅的结构很特别,画室和您的卧室之间有一条秘密通道,
是当年顾寒山为了方便深夜作画特意修建的。”沈砚之指着图上的一条虚线,
“我们在通道的墙壁上发现了新鲜的刮痕,还提取到了您和顾晓棠的毛发样本。
”周曼云的身体猛地一震,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。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
胸口剧烈起伏着。“1998年10月27日凌晨,您从秘密通道进入画室,
用玉簪袭击了顾寒山。”沈砚之缓缓说道,仿佛在重现当时的场景,“顾寒山挣扎时,
抓掉了您的珍珠耳环,耳环掉落在画室的角落。您慌乱之下,将他灌下过量的镇定剂,
然后从秘密通道逃离。回到房间后,您惊魂未定,于是叫来了顾晓棠,
想让她帮忙处理后续的事情。”林深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早上的情景:他冲进画室时,
顾寒山倒在地上,眼睛圆睁,脸上还残留着痛苦和惊讶的表情。
画架上的《冬霜》沾染了血迹,显得格外诡异。当时他只顾着惊慌,
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珍珠耳环,现在想来,那耳环一定是周曼云留下的。
周曼云的防线终于崩溃了,她瘫坐在轮椅上,老泪纵横。
“是他逼我的...是他逼我的...”她喃喃自语,像是在为自己辩解,
“他说要和那个女学生结婚,还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给她...我跟着他一辈子,
难道就什么都得不到吗?《四季弥撒》是我们顾家的心血,怎么能落入外人之手?
”“所以您就动了杀心?”沈砚之追问。“我...我只是想让他安静下来,
好好考虑一下。”周曼云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我没想杀他,我给他灌药的时候,
他还活着...我只是想让他睡一觉,等他醒了,
我再跟他好好谈...”“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。”沈砚之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,
“过量的镇定剂导致他呼吸衰竭而死。您发现他死后,没有报警,而是选择了隐瞒,
还想嫁祸给林深,对吗?”周曼云没有回答,只是一个劲地哭,哭声在审讯室里回荡,
充满了绝望和悔恨。侧门再次打开,两名警员走进来,准备将周曼云带走。经过林深身边时,
周曼云突然停下,用嘶哑的声音说:“小林,
对不起...是我对不起你...但《冬霜》确实是你的心血,
顾寒山他...他心里是认可你的...”林深看着她被带走的背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想起顾寒山对他的教诲和期望,想起那些一起在画室度过的日夜,眼眶不禁湿润了。
沈砚之走到林深面前,关掉了麦克风。“周曼云的证词还有很多疑点,”她轻声说,
“顾晓棠在这起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,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。你放心,
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。”林深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,
更多的秘密和真相,还在等着被揭开。
3立夏证词:消失的遗嘱(上)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,
空气中还残留着周曼云身上的香水味,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让人有些不适。
林深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。可顾晓棠的身影,
却像幽灵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顾晓棠是顾寒山的独生女,从小在秋山别墅长大,
被宠得像个小公主。她漂亮、任性,却又带着一丝天真。林深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,
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在花园里追逐蝴蝶,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别墅。
侧门“嘶”地一声滑开,顾晓棠走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名牌套装,妆容精致,
与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判若两人。她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像条无形的蛇,
钻进审讯室的每个角落,带着一种压迫感。她将爱马仕手包放在桌上时,
林深注意到包链的搭扣松了,与1998年立夏那天,
他在泳池边捡到的那截银链一模一样——当时少女说“不小心扯断了”,
可链扣分明是被人用钳子夹开过,留下了明显的痕迹。顾晓棠的目光落在林深身上,
带着一丝怨恨和嘲讽。“林深总在画我。”她突然解开高领毛衣,露出锁骨处的淡疤,
那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粉,像一朵残缺的花。“他说要把《夏荷》献给我,
可爸爸说艺术家的情话都是骗人的。”她指尖划过疤痕,动作轻柔,眼神却冰冷,
“就像这个,他说是玫瑰刺扎的,其实是我抢他画稿时被画框划的。”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记得那次争执,是因为顾晓棠想看《夏荷》的最终稿,而他还没准备好。两人拉扯之间,
顾晓棠撞到了画框的棱角上,划出了一道血口。他当时心疼不已,赶紧找来医药箱为她包扎,
还发誓会用最好的颜料,把《夏荷》画得完美无瑕,作为给她的赔礼。
沈砚之突然按下了播放器的按钮,一段嘈杂的录音在审讯室里响起。“爸,
林深又在《夏荷》里藏我的名字了...您赶紧把遗嘱改了,不然他会把我们家都骗走的。
”录音里的声音尖利而急促,正是顾晓棠的声音。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撕纸声,
那声音与《夏荷》画框夹层里发现的遗嘱碎片吻合。顾晓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
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包,指关节泛白。“这...这是什么?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
显然没料到沈砚之会有这段录音。沈砚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
而是继续说道:“我们在《夏荷》的画框夹层里找到了一些撕碎的纸片,经过拼接,
证实那是顾寒山的遗嘱草稿。遗嘱中提到,要将《四季弥撒》系列画作的所有权赠予林深,
而你,只能得到别墅的使用权。”顾晓棠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她猛地抬起头,
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。“那不是遗嘱!”她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有些刺耳,
牙齿咬着下唇,留下淡淡的齿痕,“是爸爸写的情书,给那个女学生的...我烧了它,
林深可以作证,他当时就在门外。”林深的呼吸一滞。1998年立夏的暴雨夜,
他确实在画室门外站了整夜。那天晚上,狂风大作,暴雨倾盆,
别墅里的窗户被风吹得“哐哐”作响。他站在画室门外,
听着里面顾寒山的咳嗽声混着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,心里充满了担忧。突然,
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:“晓棠你干什么!
”接着是画布撕裂的脆响——《夏荷》的右下角至今缺着块,像被人生生撕下,
那道残缺,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。“我当时确实在门外,”林深开口说道,声音有些沙哑,
“但我听到的不是你说的情书,而是顾先生对你偷改遗嘱的斥责。
”顾晓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,她恶狠狠地瞪着林深,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。“你胡说!
”她尖叫道,“你是为了霸占《四季弥撒》才故意污蔑我!
”4立夏证词:消失的遗嘱(下)沈砚之平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顾晓棠,
等她稍微平复了一些,才缓缓开口:“您用调色刀划开《春芽》的画框时,
木屑里混着您的血。法医说这是用力过猛,被木刺扎的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推来个证物箱,
里面是装在密封袋里的画框碎片。“我们还在您卧室地毯下找到的,来自林深送您的银手链,
上面还沾着《冬霜》的颜料。”沈砚之戴上白手套,小心翼翼地取出片珐琅碎,放在灯光下。
那珐琅碎呈现出浓郁的群青色,与《冬霜》的主色调完全一致。“这块珐琅碎,
应该就是从您手链上掉下来的吧?1998年10月27日那天,您去过画室,
对吗?”顾晓棠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,她的眼神躲闪着,不敢与沈砚之对视。
“我...我没有...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显得底气不足。“您不仅去过画室,
还试图偷走《春芽》画框里的遗嘱。”沈砚之步步紧逼,“您划开画框时,
不小心被木刺扎伤了手,血迹留在了木屑里。同时,您的手链也被画框勾住,
掉了一块珐琅碎在画室里,只是您当时太慌张,没有发现。
”林深回想起那天早上在画室看到的情景:《春芽》的画框确实有被撬动过的痕迹,
当时他以为是小偷干的,现在看来,原来是顾晓棠所为。顾晓棠突然掀翻了桌子,
香水瓶摔在地上,液体在瓷砖上漫开,像幅抽象的《夏荷》。“他答应过要娶我!
”少女的尖叫刺破伪装,露出了内心的疯狂和绝望,“可他却跟那个女学生在画室鬼混,
爸爸都看见了...那幅《冬霜》根本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!”林深望着满地玻璃碎片,
突然想起1998年霜降清晨,顾晓棠跪在画室门口,银手链上的群青珐琅磕在石阶上,
碎成星星点点——就像此刻散落在地的香水渍,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。
当时她哭得撕心裂肺,
嘴里不停地喊着:“为什么...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...”“那个女学生是谁?
”沈砚之抓住这个关键信息,追问道。顾晓棠愣了一下,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
她紧闭着嘴唇,不再说话。沈砚之没有放弃,
她换了个角度问道:“顾寒山发现你偷改遗嘱后,是不是对你很失望?
他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林深和那个女学生?”提到顾寒山,
顾晓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委屈。
“他从来就不喜欢我...他只喜欢他的画和那个女学生...”她哽咽着说,
“从小到大,他都很少关心我,总是把我丢给佣人。他心里只有他的艺术,
还有那个狐狸精...”“所以你就怀恨在心,不仅偷改遗嘱,还在案发当天去了画室,
想趁机销毁证据?”沈砚之推测道。顾晓棠沉默了许久,终于点了点头,
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。“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...那个别墅,
那些画,本来就应该是我的...”她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怨恨,“我去画室的时候,
爸爸已经倒在地上了...我很害怕,就想把遗嘱拿走,
毁掉它...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...”“你在画室里还看到了什么?
”沈砚之继续问道。顾晓棠摇了摇头:“我什么都没看到...当时太害怕了,
拿到遗嘱碎片就赶紧跑了...”沈砚之看着她,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。
“你最好想清楚再说,”她警告道,“隐瞒证据和作伪证,只会让你的处境更糟。
”顾晓棠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审讯室的挂钟滴答作响,
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。三分钟后,她突然抬起头,
眼底的慌乱被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取代。“我看见福伯了。
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就在我跑出画室时,看见他从厨房后门溜出来,
手里攥着个牛皮纸包,上面还沾着颜料。”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。1998年深秋的清晨,
他确实在画室门口的石阶上看到过几滴暗红色的颜料,当时只当是自己打翻了调色盘,
现在想来,那颜料的色泽与《秋红》的主色调如出一辙。
沈砚之立刻调出福伯的资料档案:“你确定是他?当时是几点?”“大概五点十分。
”顾晓棠的指尖在桌面上划出凌乱的弧线,“他看见我时吓了一跳,包掉在地上,
露出里面的画框边角...我认得那是《秋红》,爸爸上周才刚完成。
”林深突然想起顾寒山去世前三天,曾兴奋地对他说:“《秋红》里藏了个秘密,
等画展结束就告诉你。”当时老画家的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,完全不像个身患绝症的人。
“福伯为什么要偷《秋红》?”沈砚之追问,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游走。
“他儿子欠了赌债。”顾晓棠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妈妈说过好几次,
要把他赶走...但爸爸总说,福伯在顾家待了四十年,就像家人一样。
”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,顾晓棠锁骨处的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。
林深望着那道淡粉色的印记,忽然想起1998年立夏那天,
她举着流血的手腕哭着说:“林深哥哥,等我长大了,你要把《夏荷》送给我做嫁妆。
”侧门打开时,顾晓棠突然转身看向林深,
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:“那串手链...你还留着吗?”林深喉头发紧。
那串断裂的银手链,他一直收在画室的铁盒里,群青珐琅的缺口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他点了点头,看见顾晓棠的眼圈瞬间红了。“《冬霜》的最后一笔,
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爸爸是用你的颜料画的。
”5秋分证词:**交易(上)福伯被警员搀扶着走进审讯室时,
拐杖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。他的寿字纹马甲洗得发白,第三颗纽扣松松垮垮地吊着,
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棉布衬衫——这与林深记忆中那个总是熨烫妥帖的老管家判若两人。
“林先生当年住阁楼,每天寅时就起来练笔。”福伯的假牙在嘴里滑动,
说话时总带着漏风的嘶嘶声,“那天我听见他的脚步声特别急,
还撞翻了走廊的青花瓷瓶——就是老爷从景德镇淘来的那个,瓶底刻着‘乾隆年制’呢。
”沈砚之将一张泛黄的照片推到他面前:碎瓷片散落一地,
其中最大的一块上印着模糊的指纹。“法医鉴定显示,这些指纹确实是林深的,
但碎片边缘的划痕方向很奇怪——像是有人故意将指纹按上去的。
”福伯的喉结剧烈滚动,浑浊的眼睛瞟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。“我...我亲眼看见的。
”他提高音量试图掩饰慌乱,“林先生从画室跑出来时,袖口还滴着血,
差点撞翻我手里的药碗。”“什么药碗?”沈砚之捕捉到关键信息,
“1998年10月27日凌晨,您在给顾寒山送药?
”福伯的脸色瞬间灰败如土。林深的思绪却飘回1997年秋分那天,
他在厨房后门撞见福伯和一个陌生男人交易,对方塞给他一个牛皮纸包,
里面露出针管的金属光泽。当时老管家看到他,像被烫到似的慌忙将包藏进怀里。
《调色刀下的谎言》小说大结局精彩试读 林深沈砚之顾寒山小说阅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