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棠笑得有些吃力,“哥,我们...今天也是打完针...就回家吗?”
池聿搂着她纤细的肩咽下喉头酸涩,“对,等一下、等一下我们就回家。”
她笑得开心了些,眼皮变得沉重。
池聿心痛到几乎干呕,“坚持一下!棠棠!别睡,哥求你了!”
怀里的温度越来越冷,池聿的心也被一寸寸碾碎。
救护车赶到时,池棠的身体已经凉透了。
“池先生,请节哀。”医生叹了口气。
他呆呆地站在血泊中,巨大的悲戚感铺天盖地涌来,将他的喉咙死死扼住。
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,也没了。
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,抱起妹妹的尸体,麻木地向外走去。
拐角处,碰到凌姝那辆熟悉的布加迪。
车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。
“夫人,您明知道在没有对池棠充分检查前,不能直接手术!她可是先生的亲妹妹!”
“我知道!”凌姝急促的声音传来,“但是天奕的情况,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,好不容易才又找到和天奕匹配的血型,池聿没事,池棠也不会有事的!”
陈澄叹了一口气,“您当初接近池聿先生,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,是因为他的血型?”
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池聿紧紧抿着唇,等着她的回答。
“或许是吧。”凌姝嗓音冷淡,浇灭了池聿心底最后的希望。
他站在原地,好似被生生挖去一块灵魂。
原来他曾以为的救赎,不过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。
说出这句话后,凌姝心中莫名有些难受。
她轻咳一声,柔声道:“池聿不是一直说之前的那次婚礼没办好,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吗?三天后,我想再嫁给他一次,然后,好好爱他。”
“那池棠换肾的事......”
“先不必告诉他,让他安心准备婚礼。国外新到的那批补药和补剂,强身健体是最有效的,你给他送过去,我再好好研制几个药方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布加迪疾驰离开,尾气呛得池聿惨红着眼眶干呕。
陈澄的电话打过来,他摁下接听键。
“先生,夫人说有一些补品需要您签收,您方便回家一趟吗?”
“还有,夫人说他明天陪您去试婚服,已经约好了您习惯用的设计师。”
他轻呵一声,颤着手摁灭了手机屏幕。
不必了。
凌姝,我的棠棠,已经死了。
那个爱你的池聿,也已经死了。
是你亲手杀死的。池聿没有回家,而是带着池棠的尸体连夜去燕京,做了伤亡鉴定。
凌姝在港城一手遮天,他奈何不了,却也要给池棠讨个公道。